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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的提比里斯,一個名為四月(April)的妓女從獄中被釋出,很快地回到街頭的工作崗位上。那晚,她遇見了一名奈及利亞裔的年輕男子,他告訴她,自己原先以為自己要去的是美國的喬治亞州(State of Georgia),沒想到,卻被送來了這裡-位於西亞高加索山區的小國喬治亞(Georgia)。

在喬治亞的首府提比里斯(Tbilisi),兩人相伴,卻各自孤獨,他們自覺落在世界的角落。即便招牌大大標示著「歡迎來到提比里斯」,卻沒有任何歡騰的氣息,整座城市是無比鬱悶的,空氣像是停滯流動的,建物像是斑駁破敗的。尤其,目前定居瑞士的喬治亞女導演埃琳娜・奈法薇妮(Elene Naveriani)選擇了通篇的黑白攝影,使這座首善之都更顯黯淡無光,若光象徵希望,那希望似乎在縫隙中賣力掙扎,卻顯然力有未逮。片頭的第一顆鏡頭,觀者皆知是移動的人,卻難以分辨他們的形象,遑論是他們對生命的主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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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的喬治亞州遠比西亞的喬治亞有名,前者是盛產蜜桃的富饒之地,在此象徵著美國夢的實現;後者則是前蘇聯的加盟國,目前與比鄰大國俄羅斯處於敵對狀態,隨時可能面臨劇變。在賈樟柯的《世界》(2004)中,主人翁在名為「世界之窗」的旅遊勝地工作,走幾步路便宛如置身巴黎、紐約,還能聊以自慰。但本作主角,卻是身處在「喬治亞」,而渴望著他們難以想像的另一個「喬治亞」。

族群間的位移與女性處境往往是近年國際影壇聚集的焦點,一個非洲黑人勞工與喬治亞妓女的愛情故事,無疑具有代表性。而本片最為諷刺的是,他們分別代表的族群,竟也將對方列為不可置信。如此的愛情邂逅,也令人想起鄭文堂導演的短片《明信片》(1999),片中北上做工的排灣族青年被視為「外籍勞工」,與妓女的相戀,同樣是兩個邊緣的碰觸。

兩個寂寞生命尋不見出路,編導選擇了最令人惆悵而感傷的收場,卻又放進了黛娜.華盛頓(Dinah Washington)的歌曲〈殘酷的大地〉(This Bitter Earth),歌詞寫著:

當我發出的哭喊
我相信會有人回應我
那麼
這個殘酷的大地
也許
就不會那麼殘酷。

片末,提比里斯亮了起來,究竟是象徵希望重新籠罩了這作鬼城,抑或只是地球自轉的結果呢?

 

文中同時刊載於關鍵評論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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