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影無蹤

觀後知道本片剪輯是交由漢克科溫（Hank Corwin）操刀，回憶他的上一部代表作《永生樹》（The Tree of Life ,2011），好像忽然領悟了些什麼。《大賣空》在劇與劇間插入了看似凌亂無章的動態與靜態鏡頭，既有陳述時代背景的功用，亦有象徵表意的企圖。


劇末，為了交代「事過境遷，主事者遭到起訴」，導演以旁白搭上搖滾樂與數個縮時攝影鏡頭，其中有動植物開花結果、觀光景點、高速公路夜景等。忽然，又來了一記回馬槍，告訴觀眾以上純屬虛構，並將音樂節奏放慢，冷靜的置放眾家銀行的標識，像是幻燈影片。從歡慶正義獲得伸張到批判性濃烈的冷眼審視，《大賣空》以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透過剪輯術辦到了。


本片導演亞當麥凱（Adam McKay）先前為人所知的導演作品皆是如《銀幕大角頭》（Anchorman）系列和《爛兄爛弟》（StepBrothers ,2008）等插科打諢的喜劇類型片，沒人會料到他一發功，竟端出了《大賣空》這般倜儻不羈之作，實在可敬。


作為一部以金融危機為題的電影，《大賣空》註定與主流觀眾相左，又有奧斯卡提名的《黑心交易員的告白》（Margin Call ,2011）珠玉在前，亞當麥凱意圖制勝就必須出奇。


他的妙方如下：讓劇中人穿梭時空當說書人、打破第四道牆、電視節目式的專有名詞解說（泡泡浴美女、廚師、賭客全上陣）和上述說的各種「奇剪」等等，有效地將生冷的金融術語、數字與觀眾拉近，光是能做到最後這一點，便是功德無量了。


《大賣空》在這次渾沌的影獎季中搶下製片人公會獎最佳影片，讓它穩居本屆奧斯卡三強之一，我個人也看好它最終能一舉突圍。話說，如果我是影藝學院會員，奧斯卡又剛好有填名圈選（write-in）制度，我會把最佳男主角一票投給本屆未獲入圍的史提夫卡爾（Steve Carell）。